诱师记 13-18 作者:叶端

 

13

  早上有雾。
  非常浓非常浓的大雾,五米开外不见人。害得我差点以为昨夜梦中纵欲过度而头晕眼花呢。其实也差不多了,这几天睡的都不塌实。
  我拐出楼群,抬眼看出去,白茫茫一片,平时在这个角度,已经能够看到学校的大门了,今天就不行。路上人和车都不多,因为只有高三学生补课,所以这条平时早上嘈嘈杂杂的马路变得冷清了一大半。
  将到校门,才见到三五同学,个个面有菜色。高三就是这样,还没怎么招呢就已经被扒掉了一层皮,真不知道到了六月份,是不是只能剩下一幅骨架。
  他们见到我,都笑,说我像喝钢笔水的,我知道这是黄师母在我脸上信手涂鸦后的效果。
  我发现在有雾的早上观察别人挺好玩。这时候的人们都很真实,可能都像我一样,还漂浮在未完的梦境中吧。

  忽然间在雾中出现了一张胖脸,笑眯眯地朝我走来。
  我闭上眼睛。这两天精神的确有点差,总会眼花。
  “梁子晋……小晋。”
  除了眼花,怎么耳朵也听到了幻音?
  不不不,一定是我搞错了。
  我很夸张地钉在那里,一时间仿佛停止了思维,恍惚像回到了昨晚的梦中,我不敢确认,我真的不敢确认,我怕确认后不是他。
  有一只手轻轻放到我的肩上,有一股熟悉的味道袭面而至。
  我慢慢睁开眼,渐渐看到他的眯得细长的眼睛,他的挂上白霜的寿眉,他的挺翘的鼻子,他的薄而向下弯的嘴唇,他的冻得发红的胖脸蛋。
  “怎么傻了,愣愣地看我干吗?”他摇了摇我。
  我忽然想起一句复杂的歌词来:“为只为那尘世转变的面孔后的翻云覆雨手。”
  这个时候我应该流泪吧,我却笑了。
  我静静地说:“老师,看到你真高兴。”
  轮到他发呆了。
  “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  “昨晚。夫人在家,不敢给你打电话。今天一大早就跑来了,想早点见到你。”
  “你在校门口等了一早上?”
  “是呀。”
  我忽然想起来,我应该不理他才对。

  他万般痛惜地看着我:“嘴角为什么起了这么多大泡?”
  我歪着头笑,不回答。
  他想用手去碰我嘴角的那些水泡,举到半空又停住,似乎怕弄痛了我。
  “紫药水怎么都涂到腮帮子上去了?”
  都是黄师母呗,说周围多涂些,可以防止扩散。但我依然不张嘴。
  我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作出很夸张的反应来,我不愿意把自己搞得感情非常充沛的样子,尤其不想在他面前脆弱。
  于是我强迫自己想,哼,老东西,别看站了一早上,那也要让你好看。
  有进校门的同学经过,我们忙转过身,并肩往教学楼走。
  “是想我想的吗?”
  我不说话。
  “是不是?”
  我还是不说话。
  “说是!”
  
  上午没有他的课。
  上午有什么课我也不太关心了。我就那么直直地坐了四堂课。

  下午头两堂课才是他,我已经自然了很多。
  他还是笑眯眯的,好像又胖了点,估计这些天会务安排的伙食不错。大家看到老佛爷回归,都高兴,七嘴八舌地告罗老师的状,好像没有胖佛爷,大家的数学就会宣告玩完似的。
  这帮见高拜见低踩的学生,真是没治了。
  我冷眼旁观,看到他志得意满的样子,又想,这老师也有点不可救药。
  他注意到了我抿着嘴的笑容,想瞪我,又怕太显形,只好拿眼角瞟我。
  等到开始讲题的时候,他可能感觉机会来了,故意让我站起来回答问题,还是那种刁钻的问题,打算借机威风威风给我看。我也争气,特别有灵感特别会发挥,一五一十回答得滴水不漏,让他只能干瞪眼。
  哈哈大获全胜!我的心情终于完全好起来。

  后两堂是自习,他没走,依然留在我们班教室转,给同学们解疑。
  转着转着就到了我身边,趁着俯身看我做题的机会,偷偷塞给我一张小字条。我忙死死攥在手心里。他见任务完成,又溜达开了。
  我找个机会就手看,只见上面很潦草地写着:“放学后在公园门口等我。”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抽空写的。我差点笑出来,这个老顽童,居然还会这路子。
  我抬起头,看到他正在瞧向我这边,于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  他满意了,不再理睬那一堆等着他讲解的同学们,笑呵呵的走出教室门,扬长而去。

  放学我就往公园门口跑,结果发现来早了,他还没到。看到路边有烤鱿鱼的摊子,连忙掏出钢蹦买几串,边吃边等。
  不一会他也来了,见我狼吞虎咽的情形,直笑我馋嘴。
  我们俩径直走进公园。这条路我熟,天天来,于是带着他一直走到人工湖边。
  他问:“晚点回去没事吧?”
  我说没关系,一边把鱿鱼串递过去让他吃,他就着我手里咬了一块下来。鲜红的辣椒汁顺着他的嘴角往下流,他掏出手绢要去擦,我忙拦住他。
  反正周围也没人,我凑上去,伸出舌头细细给他舔干净了。
  他开始不敢动,等到我要离开,才猛地将我揽到怀中,贪贪地亲我。
  不光动嘴,还动手,而且直取要害,从衣服外面一把将我的下体包在手中。
  我任他放肆。

  “嗯,象鼻子?”他笑着问。
  “还惦记哪?”
  “那当然,天天想得我睡不着觉。”
  “呀,轻点揉。”
  他似乎想把手插进我的裤子里,又有点犹豫,湖边的风很大,他怕我冻着。
  我已经挣开他的搂抱,假装怪他:“见面就想干坏事。”
  “没见面也想。”他笑嘻嘻地逼上来。
  我轻巧地跳到湖边供游人休息的石凳上。他正好迎着,双手将我的腿抱住,胖脸贴到我胯档上,使劲磨起来。
  我被他弄得下面痒痒的。
  他抬头望向我,在渐黑的暮色中,双眼亮晶晶地放着光芒。
  “小晋,老师想你都快想疯了。”
  然后,他张大嘴,隔着裤子,死死咬住我的下阴。

14

  我的胯档热烘烘的,他把脸完全贴了上来,双臂紧紧箍着我的大腿,让我动弹不得。开始我挺陶醉,随即发现不对。
  “老师。”
  他以为我又要反抗,抱得更加用力,嘴腾不出来,就用鼻子哼哼着。
  我只好提醒他:“老师,你咬的是毛裤啊。”
  “嗯?”他一愣,可能也清醒了,感到嘴里软软呼呼的一团是不太像。
  我往前挺一挺胯,让他知道硬的东西在什么方位。
  他忙松开嘴,想重新咬下去,我已经借机从石凳上跳下来,他只好扶稳我。
  天完全黑了。北风呼呼地从湖那边吹过来,扑到我们身上,根本就降低不了我们心中火热的温度。

  “大色狼!”
  “小妖精!”
  “不许掏了,要摸摸自个的去。”
  “老师的留给你摸。”
  摸就摸。
  “怎么摸不到啊?”
  “再往下一点。”
  “咦,嘻嘻,比我的还硬。”
  “哼,那当然……想不想吃?”
  “想。”
  “来。”说着他就要解裤腰带。
  我忙按住他。这大冷天的,真是疯了。
  他根本就不听我的,扭着身子躲着我,双手忙活,我又着急又没办法,我这老头子任性起来,十头牛都拉不住。
  “老师,当心冻着。”
  “我不管,我现在急。”
  “你冻病了还不是我心疼。”
  “快来。”他一手提着裤子,一手按着我的肩膀往下压。
  我不敢再跟他拧了,只好蹲下身,把脸埋进他的裤裆里,一股又热又骚的气流扑面而至。我深深吸一口气,每次闻到这种老年人身上特有的体味,我都无法自持,就像馋嘴的猫儿闻到鱼腥味那样,立即会勾起身体里最原始的冲动。
  他用双手把裤腰使劲往下一褪,一条硬硬的东西弹出来,啪的一声,打到了我的下巴。我忙用手攥住。哇,滚烫滚烫的,一涨一涨的,极有灵性,仿佛像个调皮的孩子,惹人爱怜。
  “快含到嘴里。”他急急地挺腰往前送。

 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,忽然传来汽车声。
  我们俩都一激灵。
  我忙放手站起身。只见远远的公园深处有辆小轿车拐上了湖滨的这条小路,向这边开过来。我向后一闪,正好藏在一棵大垂柳后面。
  老头子就比较尴尬了,手提着裤子,无处隐身,情急之下只好转向湖面,装作刚刚撒了一泼尿的样子,现在正忙着系裤带。
  我猫在树后咕咕地笑。该!让他不管不顾地拉下老脸非要干那个,这下现了吧。他听到我在笑他,恨恨地低声说:“臭小子,看热闹是不是。”
  “是啊。”我悠悠地说。
  “等我一会收拾你!”
  “来啊来啊,现在就来,要不要我再含着?”
  “哼!”

  那辆车终于开过去了,湖边又恢复了静谧。
  被这么一搅和,我们的激情都已经烟消云散。
  他回到我身边,双手捧住我的脑袋,狠狠咬了一下我的脸蛋。
  他真使劲了,咬得我一阵疼。我还是笑出来。
  “随地小便的滋味可好?”
  “小坏蛋,尿到你嘴里才好。”
  我知道他好事被搅局,有点不高兴,于是安慰他:“没关系,只要老师你高兴,想干什么我都愿意。”
  他沉默着,双手在我脸上摩挲。
  过了一会,他忽然说:“不跟你‘好’上一把,我这心里就总不踏实。”
  “嗯?”开始我没反应过来,随即被他的孩子气感动得一塌糊涂。
  “我恨不得早点让你完完全全属于我,要不被别人拐去就糟了。”
  我真是爱死他了。
  我想说就是没有那种事我也是属于他的。可组了半天句子就是组不好。话到嘴边就咽住话到嘴边就咽住,一时间张口结舌。
  他继续说:“你这么好看,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喜欢上我这老头的,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,又会不喜欢了。”
  我再也没想到他会如此患得患失的,天知道他都还跟自个那儿瞎核计什么了。
  我不得不说话了:“老师,别这样想,我才怕你不喜欢我呢。”
  “真的?”
  “你没看到我想你想成什么样了吗?”
  他把我搂到怀里,跟我顶着额头,吐出舌尖来让我舔。他的怀里是如此舒服,温暖,我又何尝不想早点跟他融为一体呢。
  他猛地冒出一句:“其实我开始根本就没想到会和你走到这一步。你知道吗,那个时候我每天能看看你,摸摸你,就非常非常满足了。”
  我知道,要不我也不会泛起引诱他的念头了。
  我问他:“那老师你还怕什么呢?”
  他叹了口气:“可能人年纪越大,就越贪心吧。”

  当我们终于从长长的拥吻中分开时,我说:“老师,我现在一个人在小屋住,你随时都有机会来啊。”
  他点点头,欲言又止。我知道他还是担心被黄老师两口子看到。对于一个平平稳稳走了大半辈子的老人来说,理智和情感永远是一个无法调和的矛盾。我也不打算逼他,我知道他会找到一个适当的机会的。

  我们很晚才从公园出来,因为明天是星期天,不补课,我要有一整天看不到他呢,所以我依偎着他,不舍得分手。
  他已经平静下来,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,于是告诉我:“明天我们约好了到黄老师家玩麻将,我会想办法去看你。”
  咦,原来他早有打算,这条狡猾的老狐狸,要不是看我可怜,估计他能瞒我一晚上,明天才来给我惊喜。
  我使劲白了他一眼。
  路灯下,他的胖脸上满是爱怜之色,那样的款款柔情,让我怎能不心醉呢。
  我默默地跟自己说,以后绝不能对不起他。
  发誓。

15

  星期天。
  除了不上学校,跟平常没什么两样。我按时起床,吃面包喝牛奶以及各种补品,然后就趴在桌子前作英语练习。我这人偏科,理科成绩都顶呱呱,文科就稍微有点拖分数。所以在英语语文政治上用的功夫比较多。
  临近中午,黄师母敲门进来,拿着一大盘子苹果桔子鸭梨什么的,笑着说:“子晋,来歇会,吃水果。”
  我笑:“师母,怎么恁多啊。”
  “呵呵,得多预备点儿。”黄师母坐到床沿上,边给我扒桔子边说,“郭老师张老师他们到我家打麻将,爱吃这些。”
  我心里一动,忙问:“他们都来了?”
  “是啊,刚刚开战。”黄师母扒好桔子,撕下一瓣来往我嘴里塞,满脸慈爱的笑容。
  我听说黄师母原来生过一个儿子,可惜养到两岁的时候生病夭折了,后来生的两个都是女儿,一直是个遗憾。这两年两个女儿都上大学去了,老两口有点寂寞,看到我搬来,都高兴得什么似的。
  我很感激,我知道他们二老都是真心的。

  正好妈妈来电话,要我回家吃晚饭。黄师母在一旁听着,忍不住抢过电话替我做主,告诉妈妈我晚饭去他家吃,三言两语解决了问题。
  放下电话,不等我张嘴,就瞪我:“不许跟师母假客气,来来回回多折腾,就这么定了。”
  我还真不太想折腾回家去,忙笑着答应。
  她又一阵风似的往外走:“我得回去看看,你黄老师毛病多,需要伺候牌局。”我跟着送,她推开门转身说,“学累了就来看看他们玩吧,都特臭。”
  我被她逗的直乐。

  我们这里的习惯,礼拜天中午都不怎么开饭。我吃掉桔子,继续刻苦,心里却有些长草,我的老佛爷就在隔壁玩呢。
  硬逼着自己做完一套语法练习,实在忍不住了,决定去瞅瞅。
  一进黄老师家,乌烟瘴气的,我皱眉看着师母,她悄悄说:“都是大烟枪,你黄老师带头抽,劝不住。”
  已经听到张老师的大说大笑了:“上听了上听了啊!我这可有一暗杠,都小心点。”
  我笑着摇摇头,到哪儿都管不住他的嘴。
  他们都在黄老师的书房里,我缩着鼻子进去,正好对面的黄老师抬起头,看到我非常高兴,忙招呼我过去:“来来来子晋,学习累了就休息休息,你师母晚上给你炖鱼吃呢。”
  我看都不看坐在他下首的张老师,直接走到黄老师后面,搬把椅子坐下。
  对面把门是一个满脸红光的老头,也是我们这个楼的,进进出出见过几次。他细细打量了我一会,问黄老师:“这就是你新认的干儿子?”声音非常宏亮。
  黄老师笑呵呵地说:“是啊,怎么样?”
  那老头又看我,点点头:“这孩子挺招人稀罕啊。”
  黄老师扭头对我说:“这是六楼的许伯伯,见没见过?”
  “嗯,许伯伯好。”我朝许伯伯笑笑,他忙点头,满脸堆笑,钉钉瞅着我,手里夹的烟差点掉到茶杯里。
  我心里有数,这是个老不正经。

  这时一把声音不耐烦地说:“快打麻将快打麻将,我这儿听着呢。”
  不用看也知道,张老师不高兴了。
  坐在我旁边的郭老师一挥手:“白板!”
  黄老师抓牌,三饼,不错,正好凑个横儿。可是打什么就犯难了,哪张都像炮牌。他这一核计,张老师又发话了:“快点快点,看画哪,那么来劲?”
  只有我知道他说给谁听呢。
  反正他也生气了,我干脆再气气他。我故意趴到黄老师肩膀上,作出很亲近的样子,悄悄跟他耳语:“打五条,张老师那儿一地条子,保险没错。”黄老师已经被老佛爷催得没了主意,听我这么一说,迷迷糊糊就把五条扔出去。
  果然没事。
  黄老师长出口气,拍拍我脸蛋,表示感谢。
  张老师阴着脸,狠狠抓过一张牌,一看,废张儿,吧唧摔到许伯伯面前:“给你,西风,拿去当媳妇吧。”
  许伯伯一愣:“我要这玩意干嘛。”伸手抓牌,眼睛却瞄着我。打我坐在这里,他就开始分心二用。
  “八万。”他故作潇洒,抓啥打啥。
  “哈哈!”老佛爷怪叫一声,“胡!”
  许伯伯当时就傻了:“呀,我打这个干嘛,自己还有用呢。”
  郭老师凑过去看,忍不住惊叹:“张老哥你真敢看啊,我这都岔仨八万了,你还敢夹它?”
  我捂着嘴不敢笑出来,水平是不怎么样。
  老佛爷还得意洋洋呢,紧着吹:“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。”
  我过一会才反应过味儿来,怎么这话听着恁别扭呢。

  黄师母拿着茶壶进来,我忙接下来帮她,转圈都给满上。
  许伯伯美得冒泡,跟黄老师商量:“干脆你把他让给我当干儿子吧。”
  回身往厨房走的黄师母遥遥地说:“那可不行。”
  我正在给佛爷倒茶,他没说话,趁大家都不注意,使劲在我大腿内侧掐了一把。我疼得倒吸口凉气。
  我不敢再逗留了,放下茶壶,跟黄老师说:“我回去复习了。”
  他点头:“累了就过来歇会,注意调节。”
  张老师也开口了:“数学有难题别忘了问。”
  我答应着往外走,听到身后许伯伯羡慕的问:“老张,他也是你的学生呀?”
  “那当然!”

  回到小屋,我先脱下裤子检查伤处。好家伙,都给掐青了,他可真下得去手。
  估计是真气着了。
  我想起那个许伯伯。以前在公园,经常会碰到这类主儿,性欲非常旺盛,但身上往往不太干净,我们都躲着。
  就算没有张老师,我也不会理睬他的。
  咦,刚刚张老师说什么来着:数学有难题别忘了问!这不就是在提醒我吗?多好的机会呀,我暗暗骂自己笨,赶忙爬起来,掏出数学题海,用心地找起难题来。

16

  当当当有人敲门。
  我心底不知道多盼望那是胖佛爷。但理智告诉我,八成是黄师母。
  没想到门外站的却是贼忒兮兮的郭老师。
  “子晋啊,学累没有啊?”他一脸虚情假意。
  “学累了。”没办法,我得给他台阶下。
  “嘿嘿,子晋,能不能替老师玩两把。”
  “嗯?”这个提议倒真是别出心裁。
  “我爱人刚刚来过电话,她逛超市回家,忘记带钥匙,等着我给她开门呢。我寻思你先替我两把,我一会就回来。”
  哈,我禁不住诱惑,早就连连点头了:“行行行。”还有句憋在心里:你不回来都行。
  他大喜:“你大胆地玩,输了都算我的。”
  “放心吧,保证输不了。”
  他急匆匆地跑下楼了。

  我进了黄老师的书房。
  剩下的仨人正在洗牌。我坐到郭老师先前的座位上,这才发现黄老师张老师不敢看我,都低着头偷偷乐呢。
  我忽然明白了。原来是他们不想中断,可是俩老头又都不好意思去找我,只好让不教我课的郭老师自己来叫我。
  哼,我怎么跟这帮老奸巨猾的家伙混上了。
  那怎么不让黄师母替呢?噢,师母正在厨房刮鱼鳞,一手腥。

  许伯伯见了我,简直容光焕发,问我:“孩子,规矩都清楚不?”
  我点点头。
  我们这个地方玩麻将的规矩挺嘎,一律看穷胡,边砍夹飘杠开捞都算翻,点炮包庄。非常的简单明了刺激。
  黄老师坐庄,掷骰子,大家抓牌。配完牌一看,嗬嗬嗬,起手就一上一听。
  “南风!”
  “我也南!”
  “东风!”
  “四条!”
  ……
  大家都一愣,一齐看向我。
  黄老师试探着问:“子晋,上来就打硬张儿呀?”
  我得意洋洋:“那当然,牌好,没则。”
  他们变得认真起来。连许伯伯都开始专心看牌了。
  “东风。”黄老师继续进行“整风”运动。
  “北风!”
  哈,可不就等这一颗。我大喝道:“碰!”然后打出白脸,笑嘻嘻地将牌一扣,“我抱夹了啊。”
  他们一齐紧张,面面相觑。
  许伯伯也不嬉皮笑脸了:“孩子,这么快?”
  “就这么快。”
  仨老头紧张地抓牌打牌,那也不好使,轮到我,抓过牌来一看,“自摸!”
  他们全傻了,张大嘴伸长脖子检查我的牌,恨不得找出一百个毛病来,结果都怏怏地坐回去。
  “臭小子,真行啊,手气够好的。”黄老师代表另两个发言。
  “您忘了我的外号啦?”
  “噢,‘闷三家’。”他记起来了。

  这个下马威打出了效果。接下来几把,他们都不把我当小孩看了。
  轮到我坐庄。
  我不小心把一颗骰子掉到地上,还好,没有弹太远,就在桌子下,我俯下身去够。忽然发现新大陆。黄老师和许伯伯都把脚缩在凳子下面,只有对面张老师的脚,直直地伸到桌子下面,都快够着我这边的桌子腿了。
  我心里一动,真是好机会。
  我坐直身子,一边不动声色地继续打牌,一边在桌子下面把脚轻轻放到他的脚上。他一惊,下意识地要脚把缩回去。我忙拼命用力压住他。
  他抬起头,在那一瞬间看到了我眼睛里发出的电报,一下子明白是我,立即喜笑颜开,桌子底下狠狠踩了我一脚。
  我吃痛,咧嘴,差点喊出来。
  “怎么了,孩子?”一直瞄着我的许伯伯问。
  “没什么。”我忙说,“这手破牌,让人着急。”

  桌布一直垂到地下,桌子底下的情况外面基本看不到,我们两个都很放心。
  他又温柔起来。我们四只脚纠缠在一起,像两对金鱼在嬉戏缠绵。他的脚上也肉呼呼的,软得像两团棉花,虽然隔着袜子,但我依然觉得跟他肌肤相接了似的。
  我用脚趾挠他脚心。他就怕这个,立即浑身一抖,差点蹦起来。许伯伯和黄老师都奇怪,不知道他无端端发什么羊角疯。
  “时间坐长了,腿有点麻。”他尴尬地笑着解释。在下面又踩了我一脚。
  我抿着嘴笑。

  玩了一会,我忽然发觉他一直在我脚掌上画圈,好像在跟我传递信息似的。我用心感受,察觉他重复的是一个动作:先点三下,然后画一个圈。
  三点一圈,三点一圈,我猛地明白过来,他是不是要三饼啊?正好手里有,于是打出去。
  “碰!”他大声吆喝,一下子就开门了。他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。
  我也高兴,看来我猜对了。这老头子,居然这么会玩赖。
  他用一双胖脚缓缓地,充满柔情蜜意地搓着我的脚,那节奏一漾一漾的冲击着我,我的身体起了反应,口干舌燥,双颊火烫。

  许伯伯丑态百出,把最谄媚的笑容露给我看,趁着洗牌的当儿,直个劲儿的摸我手。我躲不胜躲,干脆不躲,就当没他这个人。那边胖佛爷气得不得了,我的脚都被快他揉烂了。
  幸好这时郭老师回来了。
  “呵呵子晋,输了多少?”
  “你自己瞧瞧吧。”
  “啊!怎么变出了这么多?”他开心得合不拢嘴。
  “有人专门给他喂张儿、点炮,他想不赢都难。”张老师酸溜溜地说。
  “嘿嘿。”许伯伯尴尬地笑。
  我站起身让给郭老师,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事来,忙说:“张老师,我有好几道数学题都不会,您一会儿能抽空给我讲讲不?”
  他脸色稍霁,给我一个“亏你还记得”的眼色,装模作样地说:“行,我一会儿过去看看。”
  许伯伯有点艳羡,有点不舍,但却找不到话题,只好闷坐着。
  黄老师说:“吃晚饭我叫你。”
  黄伯母也扎着手出来,悄悄问我:“把他们都赢了?”
  我挺神气:“手到擒来。”
  她呵呵地笑:“好孩子,晚上奖你大鱼吃。”

  我回到屋里,发觉裤衩都湿了,都是被老头子的销魂肉脚给揉搓的。想起刚刚的情景,忍不住心潮澎湃,哪里还有心学习。

  这半天像半年。眼瞅着太阳西斜,天渐渐黑下来。
  终于听到楼道人声嘈杂,对门的牌局结束了,黄老师在送客。隐隐听到张老师说:“我去给梁子晋讲讲题。”
  然后,敲门声响起。
  我故作镇定,稳稳地走过去,开门,只见他老人家笑眯眯地站在门口。
  我一躬身:“老师请进。”
  他进来,我关好门,还没等回过身,已经被他按到门板上。他的火热的双唇铺天盖地的,印到我的脸上。
  我也热烈的回应着。

  我把他领到里屋,他脱下大衣放到凳子上。
  我乖乖地爬到床上仰面躺下,冲他伸出双臂:“老师,来呀。”
  他身手矫健得像一只大老虎,呼地就扑了上来,死死的将我压到身下。

17

  冬天天黑得早,我早已拉上了窗帘,只打开了桌上的小台灯,微弱而昏黄的光线给小屋里带来一种朦胧迷幻的感觉。
  暖气非常足,满室皆春,仿佛有一股神秘的气流在缓缓掠过,让人情不自禁,蠢蠢欲动。

  我有点担心,跟他商量:“黄师母随时都能来敲门,怎么办?”
  他皱起眉头,恨恨地说:“这个老黄婆子,就是事儿多。”
  我叹了口气,忍不住说出心底的牢骚:“总找不到机会好好玩一会,不是担心这个就担心那个。”
  “没关系,等老师找个好机会,保证玩到爽翻天。”他一脸笃定。
  “哦?”我将信将疑。
  他低头吻了我一下,笑得像个老狐狸。
  “那现在怎么办?”我把手插到他的裤子里头,揉捏着他屁股上的肥肉。他上了年纪,肌肉都松弛了,摸着有点暄乎乎的。
  “让我好好看看你吧,我发现我都没看过你的‘象鼻子’。”他幽幽地说。
  是哦,我想了想,果然,我也没看过他的,真不知道这半年是怎么熬过来的。

  他挺起上身,跪坐在我腿上,伸手将我的毛衣衬衣背心通通往上推,露出赤裸的胸脯来。
  他一脸诡笑,俯下身用舌头逗弄我的小小乳尖。我最受不了这个,立即像过电似的,痒痒的感觉从胸口一下就扩散到全身。他发现我反应强烈,马上加劲,舌头像个小刷子,来回刮着我已经硬得挺立起来的乳头。
  就好像有一千一万只蚂蚁在我身上游走,我真的抵受不住了,全身乱颤,想躲躲不开,难过的要死,也爽得要死。
  他听到我的呻吟都变声了,有点心疼,停下来问我:“这么敏感啊?”
  我喘着气,哼声说:“换你试试。”
  他笑:“我的奶头就没感觉。”
  我伸手握住他的胸脯。他的两个大奶子鼓鼓蓬蓬的垂下来,真比女人的还大。
  他又低头舔我的乳尖,我忙扳着他的脑袋讨饶,他更得意了,大胖脸在我胸前一拱一拱的,左右逢源。我不堪折磨,只好出绝招。我知道他的罩门在哪儿。
  我努力抬起上身,任他叼着我的胸口不离开,只伸手去够他脚心。哪怕是隔着袜子,就挠了两下,他已经痒的不行了,笑着躲到了一边去。
  “小坏蛋,专门出损招。”
  “也不知道哪个老坏蛋才损呢。”

  他开始进攻我的下身私处。
  我乖乖地躺在灯光下,深深地看着他,心底里满是柔情。
  他解开皮带,没有急着扒开,忽然俯下身,在我眼睛上迅速地亲了一下。
  “干吗干吗。”我咕咕地笑,他下巴上的胡碴扎得我痒痒的。
  “你这对该死的桃花眼哪,早晚有一天得把老师的魂给勾丢了。”
  原来是被我盯得不自然了,我干脆闭上眼睛,任他胡作非为。
  他轻轻把我的裤子往下褪,我微微提起臀部,让他更加方便些。褪到后来,他还是着急了,用力往下一拽,我的阴部就完全暴露在他的眼里。
  我心里想,真好,总算等到这个时候了。不知道已经盼了多少天,也不知道多么想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他,他总担心我会有变化,其实我又何尝不担心他呢。爱情到了一定程度,就是这个样子吧,总要由性的仪式,来让自己重新找回对方的位置。就像两条飘带,光放到一起还不行,一定要打个结系起来,才能互相牢牢牵住,再无贰心。
  可是,可是为什么他没动静了呢?
  我悄悄睁眼,看到他一动不动,傻傻地盯着我的下体笑,有点痴迷,有点亢奋,眼睛里全是异样的光彩。
  唉,我叹口气,这个老可爱,有时候天真得像个初初涉世的孩子,让人忍不住疼惜。
  我伸手扒拉一下兴奋昂起着的阴茎,它立刻前后摇摆,就像跟胖佛爷点头哈腰似的,爷俩仿佛赛着看谁更傻。
  老可爱一惊,缓过神来,伸手一把将它握到手里。
  头儿还露在外面,上面顶着一颗刚刚溢出的液珠,在昏黄的灯光映射下,隐隐闪着晶莹的光芒。
  张老师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,轻轻蘸到液珠上,然后缓缓往起提,拉出一道长长的透明的线来。拉到后来,那线挺不住,啪的断了,我们俩一起笑出声来。
  他把残留着我体液的食指放到舌头上,细细的吮吸品味。
  “味道怎么样?”
  他不回答,故意眯着眼睛,夸张地叹息,好像喝到了圣水的样子。
  无端端的,我就感动了。我知道他是真的投入。

  “哼,一点都不像大象鼻子。”他摆弄着,故意吹毛求疵。
  “现在硬着,向上支棱,当然不像。”我不服气。
  “那你让他软呀,软呀。”他用力的搓动,我怎么可能软得下来,分明是跟我找茬。
  “让你来给我讲题的,你看你是不是不务正业!”我反击。
  “现在也可以讲题嘛。”他嗬嗬嗬坏笑起来:“瞧,这是两个相切的椭圆,中间有一条线穿过……咦,这条线不直啊,还挺粗,看我掰直它,抻细它!”
  我笑得不行了。
  正好他斜躺着,一只脚伸到我眼前,于是我扒下他的袜子,双手抱着,把脸蛋贴到他肉肉的脚心上,舒舒服服闭上眼睛,由着他在下面捣鬼。

  电话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响起来。
  我睁开眼看他,他也看向我,都无奈的摇摇头。
  “每次都是这样,每次都是这样。”我嘟囔。
  “不理它,它响累了就不响了。”
  “不行啊,可能是黄师母叫我吃饭,我要不接她就过来敲门了。”
  “这个该死的老婆子!”他恨得咬牙切齿。

  “喂?”我还是拿起了话筒。
  “小晋,怎么恁半天才接,吃饭没?”
  “妈妈?!没吃呢,黄师母正在炖鱼。”我放心了。
  只觉得下阴一热,忙看过去,发现他已经把我的阴茎含到嘴里吮吸起来。
  话筒里妈妈还在唠叨,可我都要别扭死了,他在我胯下拱来拱去,像头正在偷蜂蜜吃的大白熊,弄得我爽也不是,不爽还控制不住。
  我只好使绝招,挠他脚心。他躲不胜躲。
  妈妈奇怪:“小晋,你干吗呢?”
  “没什么没什么,我坐累了,到床上靠会儿。”
  她又叮嘱了两句,这才放下电话。
  老捣蛋鬼居然也不折腾了,抬起头看着我笑,脸蛋绯红,额头上全是汗珠,满嘴巴子都是口水。
  “看看你老人家这幅馋嘴馋舌的样子。”我心疼了,爬过去搂住他的脖子,给他一点点舔干净。
  他开始不动弹,忽然就紧紧把我抱到怀里。跟他这么熟了,我知道他正感动着,于是也不说话,静静地体味他的热情。

  “小晋,你知道吗,我总是不敢相信,就怕一觉醒来,一切都是梦一场。”他在我耳边喃喃私语。
  唉,跟我的感觉一模一样。
  我哄着他:“老师,你来摸摸看……你感到他在一下一下的跳动吗?这怎么可能是梦呢,以后它就不属于我了,完全归你。”
  “那,我干脆给他割下来,安到自己身上。”
  “啊?老师你想长两根呀?”我们一起笑了。
  “宝宝,我给你吸出来呀?我想吃你的小蝌蚪。”
  “就怕一会还有人打扰,不好收拾。”我犹豫。
  “唉,也是。下回等我找到机会,让你一晚上出来一百次。”
  “你不怕累死我啊。”
  “我陪你出,还不行?”
  “我可不像你老人家,非人类。”
  他得意地呵呵笑。
  我想解开他的裤子,他却忽然扭捏起来,直躲我。
  “怎么了老师?”我奇怪,“怕羞啦?又不是没摸过。”
  “唉,我怕拿出来就控制不住了。”他脸红红地说,神情可爱得让人发疯。
  也是啊,我知道,他这是替我着想。
  “我们躺会吧。”
  我靠到床头叠起来的被子上,双手从他腋下绕到前面,捧着他饱满的胸脯,将他抱在身前。
  他舒舒服服地靠在我的身上,仰着头贪婪地看我,长长叹口气,憧憬着说:“要是总能这样该多好。”

  每个人的一生中,总有一些过往的情节不能忘怀。就像一张张抢拍的照片,记录下最美好的瞬间,然后存到脑海深处,在以后的漫漫人生路上,时时取出,时时想念。
  那么无疑的,这个晚上我和张老师在小屋床上相依相偎的情景,绝对将会成为那样一张记忆的照片,永远贮存在我的记忆中,历久弥新。

18

  黄老师两个上大学的女儿陆续放假回家了。
  大姐姐先一天回来。她性格随黄师母,爽快明朗热情,跟我一下子就混熟了,她英语已经过了专业八级,辅导我绰绰有余,我喜出望外。
  二姐姐回来时带来了两个南方的女同学,说是从来没有看过雪景,趁着放假来玩玩。
  这下子黄老师家里可就热闹了,凭空添了四个年轻的女大学生,叽叽喳喳的效果让人怀疑到了农贸市场。平常直嫌寂寞的黄老师老夫妻俩高兴坏了。
  不过也有难题,黄老师家不够地方睡了。
  
  晚饭的时候黄师母来跟爸妈商量,想让黄老师过来跟我挤一挤,这样大姐二姐睡他们老两口的床,腾出自己的房间给同学,师母再到书房搭个便床,也就能睡开了。爸妈没有意见,反正我那是个双人床。而且我平时够麻烦人家的了,这次能帮上忙,当然要尽心尽力。
  我也挺高兴。虽然对黄老师没有特殊想法,但绝不讨厌他,真就把他当成了一个很可亲的长辈。接触时间长了,我发现黄老师虽然长了一幅让人敬而远之的威严相,但其实最温和不过,我都没看他发过脾气,跟张老师正好相反。
  张佛爷是个典型的笑面虎,别看平时笑嘻嘻的待人亲,其实凶起来,煞遍五条街,没人敢支毛尥蹶子。
  我想,真可惜,要是换成张老师该多好,那还不得从天黑玩到天明?他总跟我神神秘秘地说有好机会,我看是没什么指望了,估计得等到我大学毕业才有机会吧。不过我没有抱怨,为了他,我等一辈子都甘心。

  我现在迷他迷得一塌糊涂。那个黄昏的缠绵带给我的冲动至今仍在心田起伏。他的胖脸仿佛还在我的胸口翻滚。看着他乖乖的趴在我的怀里,我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感觉在滋生,蔓延。我就像抱住了一个天真纯洁可爱的大胖娃娃,忍不住要把他当成心头肉,尽我所有的力量去亲昵他,保护他。我又像看到一片从无人涉足的世外桃源,风生水起,美沦美奂,忍不住要入侵他,占有他。
  在性爱这件事情上,我承认我经历复杂。不过一直以来,我始终是处于被动的角色,任人妄为。可是这一次面对他,我竟然变得勇猛而血性,我恨不得能够凶狠地进入他的体内,尽情舞动,尽情播撒。
  那天临走时,他把我穿的裤衩给扒走了,他说这样可以时时闻到我的气息。这个老家伙要是浪漫起来,招数无穷无尽,怎能让我不着迷呢。
  该不该把跟黄老师一床睡的事情告诉他呢?我有点犯核计。我算领教他的酸脸了,这两天他一直逼问我有关许伯伯的点点滴滴。开始我没以为多严重,实话实说地告诉他那位许伯伯晚上总有事没事地到我小屋来,我忙着学习,不太搭理他,他就冷坐着,才尴尬呢。老佛爷一下子就翻了,气势汹汹要去找老许算帐,被我做好做歹地拉住了。我信誓旦旦跟他保证,一个巴掌拍不响,我又不是小孩子,他一个老头子就是再有坏心,我不干,他还能怎么样,也不看看谁力气大。
  我又故意跟他闹别扭,说他其实怀疑的是我,心里不定把我想成什么人呢。张老师这才慌了,忙说没那个意思,他是紧张我。
  思来想去,我决定还是瞒着他吧,反正也就两三个晚上。

  晚上黄老师过来时,直个劲儿的笑着摇头叹气:“这家里要是有五个女人,就跟养了五百只鸭子差不多,闹死了。”
  我知道他心里高兴,就说:“给你到师母那里告一状,说人家是鸭子。”
  他笑呵呵地骂我:“臭小子,跟我捣蛋。”
  黄老师跟一般老人一样,习惯早睡早起,他让我自己学自己的,别管他。于是我趴桌子上继续做古文阅读题,他张罗着倒水洗脚铺被准备先睡觉。
  这时,有人敲门。
  黄老师忙跳下床去开门,叨咕着:“这老太婆,瞎折腾什么。”
  我心里暗暗好笑,我熟悉师母的敲门声,知道不是她,是另外一位。且看黄老师怎么对付这位不速之客。

  黄老师开门,门里门外俩老头一起愣住了。
  许伯伯放下一脸媚笑,吃惊道:“老黄?!你怎么……”看看穿着衬衣衬裤光着脚丫的黄老师,又伸脖子看看里屋的我,一脸胡疑。
  黄老师挺沉得住气,淡淡说:“进来吧老许,这么晚有什么事儿?”
  许伯伯犹豫了一下,还是进来了。他看到床上铺了两张被子,更加不自然,试探着问:“老黄,你晚上……睡在这儿?”
  “是呀,”黄老师直接了当,“二女儿带来几个同学,家里住不下,我只好到子晋这里挤一挤。”
  许伯伯都要羡慕死了。
  黄老师问他:“老许,到底有什么事?”
  “哦,没……没什么事,我买了几个桔子,心想这孩子学习挺辛苦的,给送来慰劳慰劳。”
  “那真谢谢你。”黄老师直接替我说。
  许伯伯实在呆不下去了,只好放下手中的桔子,说:“那我不打扰了,你……们,早点睡吧。”半里地外都能闻到他话里的醋味。
  黄老师把他送走,面色凝重地回到里屋,想了想,问我:“这老家伙,晚上经常来吗?”
  我点点头:“是呀,快烦死我了,也没什么事儿,故意套近乎。”
  “哼,为老不尊。”他摇摇头,上床睡觉。
  可不是,我心里想。随即吓了一跳,这不是把我的佛爷也骂进去了么。
  不对不对,我和佛爷那叫情投意合,不一样的。

  天还没亮,黄老师就已经起来了,轻手轻脚地穿衣戴帽。
  我翻过身子,迷迷糊糊地说:“老师,你去哪儿呀?”
  他“哎呀”一声,懊悔地说:“还是把你吵醒了。我去晨练,老习惯了,你继续睡吧,天还早呢。”
  我说:“嗯。”看看枕头边的手表,才四点刚过,这老黄,真有精神头。

  第二天见到张老师,他好像很兴奋,不知道有什么高兴事儿。
  放学后我照老规矩,依然在公园门口等他。放学逛公园成了我们俩每天的节目,这也是我们唯一可以独处的时间。
  他快快乐乐地走来,一把搂住我的肩膀,往湖边走。
  “什么事儿呀?我都看你高兴一天了。”
  “你猜猜。”
  “……给提个醒儿吧。”
  “你最希望什么?”
  “哦?”我又惊又喜,“莫非你以前说的那个好机会,来了?”
  “好宝宝,真聪明。”我们已经走到了湖边,相拥着藏在那棵大垂柳后面,他开始亲我的嘴。
  “说说呀,到底什么机会。”我催他。
  “我老伴明天要到上海开会,家里空出来了,随便咱爷俩折腾。”他喜滋滋地说。
  我也狂喜,又觉得不对:“那你小女儿呢?”
  “她放假就到南方实习去了,得腊月廿八才能回家。”
  哈,现在的女大学生都流行放假到外面飘着呀,瞧瞧这南来北往的。
  慢着!我忽然大惊!坏了,这两天我怎么可能有机会出来呢?

  “怎么了小晋?”他奇怪,“干嘛大喜大悲的?”
  我怯怯地看着他,不知道该不该把实话告诉他。
  他更奇怪了,着急地问我:“说话呀。”
  要我怎么说呢。
  他忽然想歪了,钉钉瞧着我:“你是不是不愿意啊?我不会勉强你的。”
  哎呀真是的,想哪儿去了。
  我把心一横,干脆跟他坦白交代。
  “老师,我根本没有办法出来呀。”
  “为什么?”
  “这两天晚上……黄老师都过来跟我一床睡觉的。”

评论